玉落无声

专业看戏,啥都不管。
沉迷饭圈的,请勿关注我。
我可能会给你们幼小的心灵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痕。

【聂卫】边域 07

姬无夜是个渣渣,人渣的渣。


七 恩情

后来的事情,便清晰了。

姬无夜看着那被拖·出小门的人影,忽然就心软了。他几步下楼,随着几人的脚步去了后院。明月楼的后院比正堂更为宽敞,略北的地方有个二层小楼,刷了清漆,看着半新不旧,显然是有年头却用心维护过的。

“将军。”盖聂在他驻步打量小楼期间,也跟过来,往他身后半步的地方一站,平静道:“那是用来调·训不·听·话的小·倌的地方。”

姬无夜不知道他从哪对这风·月之地里的脏·污如此清楚,便听他又道:“您最好不要过去。”

怎么,怕是我受了惊吓?

姬无夜心里不乐意了,心说:老子是上过战场,从死·人·堆儿里爬·出来的,刀·枪·无眼,老子都不怕,还怕看见那些不·入·流的玩·意·儿吗?

当即,白了盖聂一眼,便往前走。

后院的回廊约有百丈长,或取“曲·径·通·幽”之意,因而四下还种着柱子,让竹林一挡,墨鸦的声音就小多了,直至他被几人拽进小楼,姬无夜也只是听到了零星的呜·咽·声,含·含·糊·糊的。

到了门边,姬无夜下意识就要砸门。盖聂伸手拦道:“将军,还是我来吧。”只见他轻轻扣了三声,“咚——咚——咚——”极有节奏,不知是不是说好的暗·号。门里面,不多时就有人出来。

“盖先生,您怎么来了?”那小厮年纪不大,十三四的模样,身量还窄,脸上却透着伶俐,显然是经过世·面的。瞧见盖聂,赶紧凑上来,客客气气的,又瞧见他身后的姬无夜,知道非富即贵,赶紧又朝着对方行了个礼,再问:“这位大爷也是过来找夫人的吗?”

他口里的夫人便是老板傅辛月,盖聂同姬无夜解释了一回,便朝小厮道:“晋安,刚才拖进去的人,怎么样了?”

“您说的是刚才那个贱·人啊。”晋安一听盖聂问起,便不屑起来,他一边引着二人进楼,一边滔滔不绝道:“这贱·人可不老·实,早先受·驯的时候,仗着有几分功夫,打·伤了咱们这儿的嬷嬷,连着夫人也跟着没脸。夫人一生气,就拿金针刺了他的穴·位,如今这几根针卡在骨头里不出来,他就跟只兔子似的给嬷嬷们揉·捏。这不,逃了好几回了,每次让他接·客他都不愿意,非说有个什么将军要来找他。呸,要是哪位将军喜欢他,能让他在这儿做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婊·子?夫人就把他吊在柴房里,每天给人泄·火儿,也不知怎么,他就疯了,其实,不也就是十几个人一齐用吗,做了这行哪儿还能挑三拣四的。”

他滔滔不绝地说着,似乎是要把这半年里的事一一倒出来。姬无夜听着,脸上不自觉阴沉起来,盖聂亦感受到他身上的威压,便朝晋安道:“别的不用说了,刚才这是什么回事?”

晋安道:“哦,昨日有对夫妻过来,说是年景不好,要把孩·子·卖·了,夫人看着他们可怜,就多给了几个钱,然后把孩子领回来了。那孩子白白净净的,真好看,夫人就给他找了件白色的长衫,说是衬他的肤色,过一两年就能挣钱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吃完了饭跑到柴房里去了,还把这贱人的绳子给解开了。”晋安痛心疾首,“这疯子把那小子顺着角门给送走了,您说,这不是——这不是诚心给夫人添堵吗?”

“你们又打他了?”姬无夜阴着脸·插·了一句。

晋安不明所以,“嗯”了一声,看他不如盖聂好相与,战战兢兢回道:“没敢打得太狠,怕是伤筋动骨,以后用不了了。夫人垫过话,说是不许伤了身子。”

姬无夜看了盖聂一眼,也知道是他的意思,可此时,一切都晚了。

盖聂垂着头,也不分辨,朝晋安问:“如今,他会如何?”

晋安看盖聂的面色也不如方才,心里隐隐觉得他此来与墨鸦有关,便踌躇了一会儿,捡了些不严重的说出去:“也就是抽几鞭子让他听话,来咱们明月楼的奴·隶,可不都得听话吗?”

“带我们看看吧。”盖聂道,晋安不·敢·不·从,便引着他们往二楼尽头去了。

“就这儿。”晋安停下脚步,指着最里面的一间说。里间被一扇木门隔着,门的最上部开了个一尺见方的小个子,方便人往里看。

“你下去吧。”盖聂吩咐一句,又使了个眼色,晋安机灵,赶紧就往老板那边去通·风·报·信了。

“我说‘让墨鸦吃尽苦头,再不敢生背·叛之心’,你就让他到这儿来伺·候·那些人?”姬无夜哼了一声,便开始兴师问罪。

盖聂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里面那两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拿鞭·子往墨鸦身上招呼,另一个身材瘦削的中年人则拿了几只粗大的焦先生轮番插入墨鸦的口·中、穴·中。墨鸦虽难·受,可看他吃·进那几样物什的模样并不艰难,显然,他已经习惯了。这是多少肮·脏·手·段·磨·出来的,不消多说。

盖聂看着,又想起了墨鸦与鬼山的流言蜚语。传说,他就是在鬼山被看守门多次折·磨之后,才彻底失去生·育·能·力·的。若是他还有孕·育·子·嗣的机会,姬无夜也不会对他如此无情,可若是还有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离得开鬼山呢?

盖聂微微皱眉,面对着姬无夜的抱怨,半晌才又道:“将军,您想要的是一个不·敢·反·抗的傀·儡,而如何令人失去·反·抗,再没有比这些手·段更有用的了。”

姬无夜哑口无言。

是啊,将人送进风·月·场·折·磨的人明明是他,他如今又凭什么抱怨别人呢?盖聂是个纵横家,而纵横家是会揣摩人心思的,他的心思如此,谁又能说半个“不”字?

很快,两名看守解开墨鸦的绳子,又将一根马嚼子套在他的头上,拿鞭子抽他,强·令·他·膝·行。两人看得分明,墨鸦甫一跪·地,双·腿·便不自觉地打·开,仿佛之间横了什么东西,这大概也是调·教的手·段之一,为的是让他更快地接受·奴·隶的身份。

这之后,大概还会有更多不·堪的手·段。

盖聂又道:“将军,如今的墨鸦,还不算一个彻底的奴·隶,他还懂得反抗,将军若想要个听话的奴·隶,那此人还需进一步打·磨,到时,将军会是他的恩人,将他救出苦·海,是他一生一世的依·仗。可,若是将军想当他是枕边人,那如今的墨鸦疯疯傻傻,已经不配与将军同床共枕了。”

“你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姬无夜反问,“因墨鸦违背我的命令,让卫庄再不能·生·育,你才要让他付出代价?”

盖聂淡然道:“卫庄是韩·国的叛·逆,而墨鸦是有功之人,二者不可同日而语。只是,墨鸦背·叛了将军,若是他一心要留在将军账下,如今也该伴在将军身·侧,每日仙露琼浆,衣食富足。我与墨鸦,并无私仇。”

姬无夜吐了口气,倒也没察觉出盖聂的漏洞来,毕竟如他这样的人,总要把公·事放在第一位,卫庄失踪之后,他亦不肯徇私枉法借用在韩国的关系网,所以他的话,姬无夜愿意相信。

只是,盖聂的话虽有道理,姬无夜到底还是舍不得将人放弃。于是,盖聂又有了谏言,这一次,他将月神一并请了过来。

月神是秦国的国师,阴阳家的大巫,在嬴政身边颇受倚重,请她出手,自然要付出些许代价。至于这代价是什么,盖聂未曾提及,只说“将军乃是大功之臣,君上多次与我言及。为将军办事,也算是全了陛下的一片体恤之心。”

由是,月神用摄魂术更改了墨鸦的记忆,让他彻底忘记了自己曾因妄图逃离姬无夜而做了娼·妓,只记得自己是姬无夜的侍·妾,负责照顾他的安全和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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