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落无声

专业看戏,啥都不管。
沉迷饭圈的,请勿关注我。
我可能会给你们幼小的心灵带来难以磨灭的伤痕。

【秦时明月】在水一方 69

第六十九章 背驰于道,其去弥远

抱歉诸位,这些日子一直在更《大红灯笼高高挂》,因为那篇也是越写越长,所以那篇更完以后立马更这篇的计划就搁置了,今天开始,还是老样子一起更新。

既已说了要弥合关系,就少不得去见星魂。为表诚意,夏萧歌还亲自去厨房煎了一碗药,拿木盘端着,小心翼翼走到星魂那间房舍之前,道了一声“国师”。

原本想着星魂或是嘲弄,或是冷眼,谁知半晌过了,里面全无动静,看来,是眼不见为净,压根儿不愿意理睬自己呢。

但夏萧歌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勾起唇,脸上仍是三分笑,比见那些达官显贵时还要温柔,一手端着木盘,另一手极有规律地敲起门来,每隔三下便停一次。如此敲了十几下,竟是无人来应。

果真是恨透自己了吧?

夏萧歌苦笑一声,心道:这半个多月以来,各类惊吓轮番上阵,连觉都睡不好。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没没让他们放过?

如今这情形,星魂可是恨不得将自己食肉寝皮。若是不及早弥合关系,万一再发生那天密报章邯的事,谁能救得了自己?

可——

看着紧闭的大门,她又无措。在天明那边,她自可以道一句“臣冒失了”,推门而入。在这边,她可不敢。

左等右等没人应门,她叹了口气,虽说是做足了工夫,可到底没达成目的。只是星魂为人孤傲,在阴阳家又得罪了不少人,日后需要自己的机会还多着呢。于是唇角勾了个笑,将药碗给了路上碰见的红月,便告了辞,回府补觉去了。

过了不多久,房门才开启了一条小缝儿,缝儿里露出半片织锦深衣的袖子。不多时,见夏萧歌的身影已彻底不见,袖子的主人轻轻将门一阖,走回内室,见了屋中帘笼里正不住揉捏臂膀的星魂,叹了口气道:“她已经走了。你说你何苦呢?既然有伤在身,为何不请她来?人家可是连药都送到门口了。”

星魂一听,可来气了,一把掀开帘子,怒喝道:“谁要她猫哭耗子!”这一动,牵了伤口,他“嘶”地一声,又捂住左臂,呻·吟起来。

“又疼了?”男子坐下来,轻轻拉过他的左臂,掀开上面的布条,见两条黑青色的印记越发明显,不由皱起眉道:“东皇太一用在你身上的咒印,又开始运作了。”

“哼。”星魂面露不屑,挑了眉道,“那老东西的手段也不过如此,除了抑制功力之外,也没什么大碍。”

“我倒觉得,”男子若有所思,“他的咒印并不坏,起码,能够防止你功力使用过度。”

“我说了。”星魂一抻袖子,往后一坐,道,“我不稀罕他们猫哭耗子。”

“不管怎样,有用的就要留下,否则吃亏的是自己。”他笑了笑,又道,“何况,这咒印是十七公子请东皇阁下为你施展的,就算你讨厌他,至少不该浪费公子的好意。”

“我不需要他这样。”星魂合了眼,低声道,“我不需要他为我做这些。”

“为什么?”男子又问,“因为你不想被他保护,反而想保护他?”

“有何不可?”星魂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左臂,自从用了云中君的药以后,他的旧伤始终没有好过,功力也发挥不出原有的七成。天明怕是由此才不许他出头。

可——

星魂皱起眉来,他是阴阳家的护法,大秦的国师,这样的身份怎能被别人如鸡仔一样护在身后?

他所想要的,从不是被人抱在怀中呵护,而是与那人并肩而立。

他不是凌霄花,而是木棉,这一点,天明似乎又忘了。

“事到如今,形势比人强,你就稍微低低头又能怎样?”男子扶他躺下,起身去为他倒水,星魂在后面看着,冷不丁道:“你也觉得我应该低头?”

男子道:“天明对你的心思你是知道的,再说,他是君,你是臣,为臣的向为君的低头,不是天地之道吗?至于夏太医丞,她是个大夫,你是个病人,病人听大夫的话,不也是合情合理吗?”

“什么天地之道?什么合情合理?”星魂也不管身上伤势,一把撤去锦被,坐起身来,道:“我和天明不是君臣,自然用不着君臣之法。至于夏太医丞,这个女人不简单,尤其是她背后的姬承华,那个女人离开阴阳家多年,还是阴魂不散,我不相信她不是另有打算。”

“那你打算如何?”男子抬头看他,“眼下,叛逆分子已经渗透进了咸阳,正是紧急布防之时,其余的都先放一放吧。”

“你错了,师兄。”星魂又是冷笑,“正是因为叛逆分子蠢蠢欲动,我才更要提防那些鼠辈,一个阴阳家大巫的实力不可小觑,若她跟叛逆分子暗中勾连,那就该早做准备,以便一网打尽。”

“但你还没有证据。”男子直身道,“你布置在师姐身边的傀儡,不是暗示回禀了吗?目前看来,她和她的夫君已经做了闲云野鹤,不管这一切纷争了。”

“会有的。”星魂道。他让男子揽在怀中,喝了几口对方喂过来的水,歇息片刻,又道:“她女儿还在这儿,不怕抓不到尾巴。”

男子叹了口气,扶他躺下,给他盖好被子,坐到一边,轻拍着他的后背,温言道:“原来你多次出手,是为了这个。”

星魂抓着被子拉到下颌处,闷声道:“难道你真的以为我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别忘了,在生死之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心,这可是你对我说的。”

“的确。”男子拍着他的背,脸上竟流露出一丝欣慰,“难得你还记的。”

“那当然。”星魂不满地咕哝着,“有用的话我都记着,哪怕那个女人的话。”

“是么。”男子刚刚展露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摇了摇头,似乎颇为失望。星魂正要再说什么,那高挑的男子便如被风刮散的柳絮一样,化作万点白光消散下去,那锦衣华服也随之散落一地,仔细去看,还能看到里面隐约露出的人偶。

“这是怎么了?”星魂面露疑惑,刚才不还好好的吗?自己这师兄啊,怎么动不动就消失不见,刚才令傀儡代为传话时不还有说有笑的吗?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惹恼了他?

星魂对东君向来是毫不隐瞒,有时脾气来了就对着他撒,东君也不恼怒,渐渐就将人惯成了如今的样子。刚与天明在一起时,天明也让着他,随他打骂,末了,还要亲自煮白粥撒鸡丝来讨好他,哪怕被自己白眼也不肯离去,非要看自己一口一口吃下才肯罢休,活像一只讨赏的狗。可那件事以后,天明就变了,他不再忍让,待自己也严苛了许多,甚至用那些法子折辱自己。起先,星魂还当是天明做了公子,压力过大——毕竟嬴政最器重他,因而不与他计较,勉铃也好,角先生也罢,随他心意,从最先忍受不住,到后来渐渐能承受整晚,他只是珍惜能在天明怀中醒来。若说是贵胄之间的情趣,星魂倒也不觉得屈辱。他甚至觉得自己让天明更为快乐,算是一件好事。

后来,天明的花样越来越多,有时甚至逼迫自己用些卑贱的方法哀求,就好像是人看猴子取乐一般,他才渐渐有了反抗的意思。可天明仿佛成了难以餍足的怪物,食髓知味,手段也增加不少。那一次,他甚至给自己喂了颤声娇,捆了四肢,锁进木箱之中,只为了自己哀求他占有自己。

星魂到底是阴阳家护法,岂能任由他践踏。

于是,那一次,两人折腾得格外激烈。星魂自然不肯满足对方越发暴虐的需求,天明也仿佛变了个人,欣赏起自己的苦楚来。两人就这么耗着,过了整整一夜,箱子里终于没了声响,天明才肯施舍些怜悯,将他放出来。星魂本以为对方能给他些许温存,不想对方打开箱盖,瞧着他四肢上磨出的血痕,竟拿粗盐洒了上去。霎时间,哀嚎声响彻公子府,吓得仆婢们无一人敢上前伺候。天明看着他的惨相许久,才将他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入木桶中,为他清理。这期间,天明要了他两三次,当然,仍是不许他尽兴,身上的束缚一点没少。他隐约觉得对方疯了,那好像不再是能整晚抱着他的情人,而是另一个占据了他躯体的恶魔。

但昏睡中,他又听见对方呼唤,天明在叫“无射”,那是他的名字,没有受封“星魂”之前真正的名字。

后来,两个人依旧是同床共枕,至于天明心里在想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天明就像一个巨大的谜团,他看不透,也猜不透,只是看对方与那个女人在一处密探,总让他没来由觉得难受。

这当然不是嫉妒。

星魂很清楚,自己才是与天明契合的那个人,至于那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有用,天明才与她相交甚欢。想想每次天明令她来为自己诊病,星魂也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不过是个连第八等等爵都混不上的太医丞,还不如先前那个叫高月的女人有地位。再说,天明的变化也不是从那一夜才开始的,他没必要因为那女人与天明谈了整夜就胡思乱想。

就算真的说了什么——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伤,东君至少有一句说对了,他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来日方长,他早晚能试出那个女人的真心。

在那之前——

星魂手腕一翻,化了一只傀儡出来,吩咐了句“去将夏太医丞叫过来”,自己便又缩回被里了。这天真是冷,没了天明的体温,即便在烘了暖熏的屋子里还是冷。一阵一阵的,比阴雨天还要难捱。

他又躺了会儿,头便昏昏沉沉,迷迷糊糊很快又睡了。

那傀儡却在外面,尖顶的帽子看着身为奇怪。红月自进府就很少见傀儡,冷不丁看了,还以为是贼人,慌乱叫着抓刺客,倒把这小傀儡给吓着了。它蜷在石凳下面,比见了猫的耗子还要瑟缩。好在犀丹正好过来送药,看见了,这才制止了一场骚乱。

犀丹将人从石凳底下拉出来,扶它坐下,便问:“是国师有事?”

傀儡点点头,机械答道:“国师叫夏太医丞过去。”

“叫?”红月听了心里老大不满,这人真没礼貌,任谁找大夫不是客客气气说一个“请”字,就他张狂。犀丹说过:傀儡不会更改主人的言语。那傀儡这么说就一定是主人的意思。

犀丹道:“请你回禀国师,太医丞回府休息去了,不过,她临走前已经将药煎好。”

“我这就去回禀国师。”傀儡端药走了,红月在犀丹身后,甚为不满:“他看不上我们也就算了,怎么也不问问公子的情况。”

“不问不是更好吗?”犀丹朝着傀儡远去的方向,似笑非笑道,“公子问起,我们也好照实回答。”

夏萧歌这么快就知难而退,星魂却没想到。他一向以为这女人是唱戏的行家,又坚忍不拔,哪知这么快就打退堂鼓了。这么说,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那最好。这样才容易暴露。

星魂喝了药,觉得身子舒服多了,也没同天明打招呼,便叫犀丹备了马车,回嬴政赐给他的那处北坂的宅院了。


评论(12)

热度(33)